第619章 天道誓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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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圍登時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。
對他們來說，連覆蓋一個星球的防護大陣，都不曾見過，更何況是覆蓋幾十顆星球的防護大陣。
他們實在無法想象，那樣的大陣，規模是何等巨大？
他們更加想象不出來，那樣的防護大陣，又是如何穿越星空之中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，將那麽多星球連在一起的？
而且，擁有如此恐怖的防護大陣，那靈武天宗又是如何覆滅的？
眾人交換著眼神，都是沒有吭聲，因為，副宮主所說的這些，已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陣道的認知。
“這望龍城的‘十方點星陣’，雖無法與靈武天宗的那座大陣相提並論，可防護之力卻也是極其強橫。羽化後期就算全力出手，怕也打不破這護罩。”
黑袍老者語調微沈，慢條斯理的說道，“與那‘四象真靈陣’一樣，若這大陣是以靈印聚合催動，那麽，布陣之人，必為羽化大能。當然，還有個可能，那就是兩座大陣，都是以陣圖催動，若真是如此，那自然又另當別論了。”
高遙忍不住開口道：“副宮主，依我之見，定是早就煉制好的陣圖無疑了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
旁側有人笑問道。
“那個帝仙宗弟子還透露過，以前的蒼虹星，堪稱絕靈之地，此地民眾修煉的也都是無需煉化天地靈氣的武道。自寒潮退卻之後，天地靈氣才開始逐漸遍布整個星球，那個岳崢也隨後開創帝仙宗，傳授了大量的仙道功法出去。”
“由此可見，不論是‘四象聚靈陣’，還是這‘十方點星陣’，想以靈印布陣，首先得有足夠濃郁的天地靈氣，而沒有靈氣，自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大陣。”
“這兩座大陣，應該都是近期才出現的，而這個地方又絕不可能出現羽化後期大能，再加上外來的羽化大能，基本也不可能耗費大量時間來此布下如此強大的陣法……”
“所以，多半是那個岳崢獲得靈武天宗傳承時，得到了當年靈武天宗煉制的這兩座大陣的陣圖。催動陣圖，可比布陣容易多了，即便是修為不高，也能發揮陣圖威力。”
高遙一臉篤定，娓娓道來。
周圍，眾多羽化大能都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，顯然也都有著同樣的判斷。
黑袍老者不置可否，只是眸光流轉，靜靜地觀望了望龍城片刻。
“城中何人主事？”
片刻過後，黑袍老者突然開口大喝，聲如雷霆霹靂，在天地之間滾滾激蕩，“我等乃是‘天河星界’天水神宮修士，遠道而至，特來拜訪，還請現身一見！”
城池內外，頓時一靜。
天河星界？
天水神宮？
眾多民眾修士面面相覷。
他們絕大多數人，連自己身在哪個星界裏面的哪個星域都不知道，最多也就知道冰雷星，至於所謂的天河星界和天水神宮，更是連聽都不曾聽說過。
不過，高空突然出現的一百多道身影，卻讓眾人憂心忡忡。
他們現在都已明白過來，炮制出方才那駭人場景的，是最先出現在高空的那個中年男子。若是其他人，也都有那中年男子的實力，那麻煩可就大了。
百多人一同出手，也不知道大陣能不能頂得住？
見城中無人回應，黑袍老者又是縱聲大笑：“我等遠來是客，望龍城卻連個招呼之人都沒有，這可不是待客之道。”
“呸，就你們也配自稱是‘客’？”
“一來便大肆出手，殺我蒼虹星數萬民眾，這便是你們天水神宮的為客之道？”一道婀娜的身影沖天而起，正是步雲蟬，俏臉凝霜，美眸之內怒意翻騰。
望龍城內外頓時一片嘩然。
眾多民眾和修士這才意識到，剛才那巨爪雖被防護大陣擋住，可那一擊所爆發出來的勁氣，卻肆虐了四周廣闊區域，居住在那些地方的人，怕是都難以幸免。
一時間，無數喝罵匯聚成巨大的聲浪，在城池上空回蕩。
高空之上，眾多天水神宮大能聽著各種汙言穢語，面色都有些難看，一群螻蟻，簡直活膩歪了，以為有了一座陣圖催動的“十方點星陣”，就可有恃無恐了？
於是，一道道目光望向黑袍老者，意思已是不言自明。
“小姑娘，區區數萬螻蟻而已，也值得你這般動怒？”高遙看著護罩之內那須彌後期的女子，啞然失笑，“果然是沒見過什麽世面的邊荒星球修士！”
“你若是多走出去看看，就會明白，善良、同情、憐憫、軟弱……都是這世間最沒用的東西，修士的世界，強者為尊，只有自身強大，才是最緊要的。”
“一個修士，若是連人性都沒了，與畜生何異？”
步雲蟬聞言，怒極而笑。
“放肆！”
高遙面色一沈。
眾多天水神宮羽化大能也都是勃然色變，這麽多年來，他們還從未被人這般辱罵過，沒想到今日在這麽個偏遠邊荒小星球，竟然“享受＂到了這樣的待遇。
“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。”
黑袍老者笑了起來，他們這些羽化後期的大能，哪個不是活了上千年、甚至數千年，在他們眼中，須彌後期的步雲蟬就算年齡再大，也只是個小姑娘。
“老夫也不與你逞口舌之利。”
黑袍老者又淡淡的道，“小姑娘，老夫且問你，城中這兩座源自於靈武天宗的‘四象真靈陣’和‘十方點星陣’是出自何人之手？又或者是經由陣圖所催動？”
“你覺得我會告訴你？”
步雲蟬冷笑出聲，心中卻不妙有些訝異。
這兩座大陣的名字，岳崢告訴過她，可它們的來歷，她卻並不知曉，它們都是出自那靈武天宗麽？
“你肯不肯說都無關緊要，老夫也只是對此有點興趣罷了。”
黑袍老者輕一搖頭，笑道，“畢竟無數年前，那鴻光星界的靈武天宗最強盛之時，乃是星穹之中當之無愧的霸主，萬界之中，沒有任何宗門能與其爭鋒。”
“滄海桑田，時移世易，那靈武天宗早已不覆存在，可如今，靈武天宗的陣法卻出現於蒼虹星這邊荒之地，老夫不能不為之感到好奇，但也僅此而已。”
“是麽？你們真不是想要獲得靈武天宗的無數傳承？”
步雲蟬聞言，不覺嗤笑出聲。
黑袍老者哈哈一笑，道：“小姑娘，你也太小覷我們天水神宮了。天河星界位於星穹中央，而我們天水神宮更是天河星界‘七大仙宗’之一，雖不如當年的靈武天宗的威勢，可實力卻並不比它差，何須覬覦靈武天宗的傳承？”
“我看不見得吧。”
步雲蟬譏誚地道，“我雖不知那天河星界的狀況，可據你所說，靈武天宗當年是萬界獨尊，而你們天水神宮雖強，卻也只是一個星界的七大宗門之一，或許排名還不太高，若是放至萬界星穹之中，搞不好連前二十名都排不進去。”
說到這裏，步雲蟬眉宇間的嘲弄之色愈發明顯，“一個萬界獨尊，一個疑似萬界前二十，不知你哪來的臉面，將那什麽天水神宮與靈武天宗相提並論？”
“你……”
黑袍老者為之氣結，臉上浮起一抹青氣。
周圍眾多天水神宮羽化大能，也是氣得夠嗆，卻又拿不出話來反駁，而事實也的確如此，靈武天宗獨霸萬界，而天水神宮在天河星界可排第五，而在萬界之中，差不多可排在第十二位，這兩者的地位和實力，的確沒有可比性。
“副宮主，何必與這螻蟻白費唇舌？”
高遙的目光霎時冷冽如刀，寒聲說道，“不如我等同時出手，將這‘十方點星陣’徹底打破，到那個時候，倒要看看她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簧口利舌，肆無忌憚？”
至於那靈武天宗的傳承，只要將那女子抓住，還怕逼問不出來？
其餘眾人，也都是連連出聲附和。
事實上，除了副宮主之外，他們誰都不知道老祖宗讓大家來這蒼虹星的意圖。在目的不明的情況下，若能攫取那靈武天宗的傳承，也算是不虛此行了。
“惱羞成怒了？”
城池上空，步雲蟬冷聲大笑，“你們也別遮遮掩掩了，也不怕告訴你們，我的確是獲得了靈武天宗的傳承。”
“不過，你們以為攻破了這‘十方點星大陣’，東西就能到手？真是白日做夢，防護大陣即將崩潰之時，我會立刻引爆道胎。我死了，你們什麽都得不到。”
這番話說到最後，步雲蟬已一臉決絕。
眾人都是面色微沈。
如果她真的心存死志，哪怕一百零八人同時出手，瞬間打破防護大陣，也是攔不住她的。或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她的殘魂，汲取她零星的記憶，可是，誰也不能保證，那些記憶片段中，就會有關於靈武天宗傳承的信息。
“小姑娘，你著實多慮了。”
黑袍老者打了個哈哈，笑道，“我等對你並無惡意，所以，不要輕言‘死’字。在靈氣如此匱乏的星球之上，你能修煉到須彌後期，著實不易，若就這般毫無價值地死去，豈不可惜？”
他神色間流露出了一抹讚賞之意，又開口說道，“老夫看你資質不錯，你若願意，不妨拜入老夫門下，過些日子可隨前往天水神宮修煉。如果老夫沒看走眼，你百年之內，必能踏入羽化之境，這可比你繼續留在此地要強多了。”
“拜你為師？”
步雲蟬略一遲疑，瞬即便冷哼道，“我憑什麽信你？誰知你是不是在誘騙我走出防護大陣，以便獲取靈武天宗傳承？一旦你到時候反悔，我落入你手裏，豈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？”
黑袍老者笑道：“小姑娘，這個你放心，老夫乃是天水神宮副宮主章道同，向來言出必行，收你為徒，只是愛才心切，不忍見你埋沒於這邊荒星球。”
“當然，你若實在不放心的話，老夫也可發下天道誓言……你既然獲得過靈武天宗傳承，自然也該知道天道誓言是什麽吧？”
天道誓言，便是以天道立誓。
要立下這樣的誓言，也不是隨隨便便說一句“我以天道立誓”就行的，其過程非常嚴苛，而且，這種誓言也不是誰都能立的，首先得是已魂衍仙靈的仙蘊羽化。
唯有靈魂中衍生出了仙靈意蘊，才能夠勾連天道法則。
所以，普通的羽化後期，想立天道誓言都不行，至於羽化後期之下的修士，就更別想了。
天道誓言立下後，靈魂中便會多出一枚天道法則凝聚而成的烙印。
一旦違背誓言，天道烙印立刻就會引爆，違誓之人，瞬息之間便會魂飛魄散。
“好！”
步雲蟬點點頭，沈聲道，“不過，我得好好考慮一下才行，還有，你若是立天道誓言的話，需得再加一句，你們絕不傷害望龍城內外、乃至蒼虹星的所有民眾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章道同微笑頷首。
“……”
步雲蟬身影沈落，回到了帝仙宗駐地。
幾乎是踩踏實地的剎那，步雲蟬腳下一個踉蹌，竟險些軟倒在地，好在反應及時，立即穩住了軀體，而後如釋重負地輕籲了一口氣，拖延時間算是成功了。
別看她剛才在高空之上，應對自如，可面對著那麽多實力通天的絕世強者，她所承受的壓力之大，可想而知，因為那些人，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攻擊防護大陣。
從現在的情況看，那些人應該暫時穩住了。
只是不知這時間能拖延多久？
步雲蟬想到自己怒極現身之時，耳畔響起的“拖延時間”四字，心底難免有些焦慮。
拜章道同為師、前往天水神宮，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至於那靈武天宗傳承，自然也是子虛烏有，而所謂的天道誓言，她更是連聽都沒有聽過。
她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那四個字。
高空之上。
“副宮主，你真打算立下天道誓言，收她為弟子？”
見步雲蟬的身影沒入一座小殿之內，高遙有些按捺不住，若真立了天道誓言，日後想要逼問靈武天宗的傳承，可就難了，畢竟違背天道誓言的代價太過慘重。
章道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，沒有回應。
可他的心神卻沈浸於懷中的一枚玉珠之內，一道意念隨即傳遞了過去：“老祖宗，情況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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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實在無法想象，那樣的大陣，規模是何等巨大？
他們更加想象不出來，那樣的防護大陣，又是如何穿越星空之中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無，將那麽多星球連在一起的？
而且，擁有如此恐怖的防護大陣，那靈武天宗又是如何覆滅的？
眾人交換著眼神，都是沒有吭聲，因為，副宮主所說的這些，已完全顛覆了他們對陣道的認知。
“這望龍城的‘十方點星陣’，雖無法與靈武天宗的那座大陣相提並論，可防護之力卻也是極其強橫。羽化後期就算全力出手，怕也打不破這護罩。”
黑袍老者語調微沈，慢條斯理的說道，“與那‘四象真靈陣’一樣，若這大陣是以靈印聚合催動，那麽，布陣之人，必為羽化大能。當然，還有個可能，那就是兩座大陣，都是以陣圖催動，若真是如此，那自然又另當別論了。”
高遙忍不住開口道：“副宮主，依我之見，定是早就煉制好的陣圖無疑了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
旁側有人笑問道。
“那個帝仙宗弟子還透露過，以前的蒼虹星，堪稱絕靈之地，此地民眾修煉的也都是無需煉化天地靈氣的武道。自寒潮退卻之後，天地靈氣才開始逐漸遍布整個星球，那個岳崢也隨後開創帝仙宗，傳授了大量的仙道功法出去。”
“由此可見，不論是‘四象聚靈陣’，還是這‘十方點星陣’，想以靈印布陣，首先得有足夠濃郁的天地靈氣，而沒有靈氣，自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大陣。”
“這兩座大陣，應該都是近期才出現的，而這個地方又絕不可能出現羽化後期大能，再加上外來的羽化大能，基本也不可能耗費大量時間來此布下如此強大的陣法……”
“所以，多半是那個岳崢獲得靈武天宗傳承時，得到了當年靈武天宗煉制的這兩座大陣的陣圖。催動陣圖，可比布陣容易多了，即便是修為不高，也能發揮陣圖威力。”
高遙一臉篤定，娓娓道來。
周圍，眾多羽化大能都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，顯然也都有著同樣的判斷。
黑袍老者不置可否，只是眸光流轉，靜靜地觀望了望龍城片刻。
“城中何人主事？”
片刻過後，黑袍老者突然開口大喝，聲如雷霆霹靂，在天地之間滾滾激蕩，“我等乃是‘天河星界’天水神宮修士，遠道而至，特來拜訪，還請現身一見！”
城池內外，頓時一靜。
天河星界？
天水神宮？
眾多民眾修士面面相覷。
他們絕大多數人，連自己身在哪個星界裏面的哪個星域都不知道，最多也就知道冰雷星，至於所謂的天河星界和天水神宮，更是連聽都不曾聽說過。
不過，高空突然出現的一百多道身影，卻讓眾人憂心忡忡。
他們現在都已明白過來，炮制出方才那駭人場景的，是最先出現在高空的那個中年男子。若是其他人，也都有那中年男子的實力，那麻煩可就大了。
百多人一同出手，也不知道大陣能不能頂得住？
見城中無人回應，黑袍老者又是縱聲大笑：“我等遠來是客，望龍城卻連個招呼之人都沒有，這可不是待客之道。”
“呸，就你們也配自稱是‘客’？”
“一來便大肆出手，殺我蒼虹星數萬民眾，這便是你們天水神宮的為客之道？”一道婀娜的身影沖天而起，正是步雲蟬，俏臉凝霜，美眸之內怒意翻騰。
望龍城內外頓時一片嘩然。
眾多民眾和修士這才意識到，剛才那巨爪雖被防護大陣擋住，可那一擊所爆發出來的勁氣，卻肆虐了四周廣闊區域，居住在那些地方的人，怕是都難以幸免。
一時間，無數喝罵匯聚成巨大的聲浪，在城池上空回蕩。
高空之上，眾多天水神宮大能聽著各種汙言穢語，面色都有些難看，一群螻蟻，簡直活膩歪了，以為有了一座陣圖催動的“十方點星陣”，就可有恃無恐了？
於是，一道道目光望向黑袍老者，意思已是不言自明。
“小姑娘，區區數萬螻蟻而已，也值得你這般動怒？”高遙看著護罩之內那須彌後期的女子，啞然失笑，“果然是沒見過什麽世面的邊荒星球修士！”
“你若是多走出去看看，就會明白，善良、同情、憐憫、軟弱……都是這世間最沒用的東西，修士的世界，強者為尊，只有自身強大，才是最緊要的。”
“一個修士，若是連人性都沒了，與畜生何異？”
步雲蟬聞言，怒極而笑。
“放肆！”
高遙面色一沈。
眾多天水神宮羽化大能也都是勃然色變，這麽多年來，他們還從未被人這般辱罵過，沒想到今日在這麽個偏遠邊荒小星球，竟然“享受＂到了這樣的待遇。
“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。”
黑袍老者笑了起來，他們這些羽化後期的大能，哪個不是活了上千年、甚至數千年，在他們眼中，須彌後期的步雲蟬就算年齡再大，也只是個小姑娘。
“老夫也不與你逞口舌之利。”
黑袍老者又淡淡的道，“小姑娘，老夫且問你，城中這兩座源自於靈武天宗的‘四象真靈陣’和‘十方點星陣’是出自何人之手？又或者是經由陣圖所催動？”
“你覺得我會告訴你？”
步雲蟬冷笑出聲，心中卻不妙有些訝異。
這兩座大陣的名字，岳崢告訴過她，可它們的來歷，她卻並不知曉，它們都是出自那靈武天宗麽？
“你肯不肯說都無關緊要，老夫也只是對此有點興趣罷了。”
黑袍老者輕一搖頭，笑道，“畢竟無數年前，那鴻光星界的靈武天宗最強盛之時，乃是星穹之中當之無愧的霸主，萬界之中，沒有任何宗門能與其爭鋒。”
“滄海桑田，時移世易，那靈武天宗早已不覆存在，可如今，靈武天宗的陣法卻出現於蒼虹星這邊荒之地，老夫不能不為之感到好奇，但也僅此而已。”
“是麽？你們真不是想要獲得靈武天宗的無數傳承？”
步雲蟬聞言，不覺嗤笑出聲。
黑袍老者哈哈一笑，道：“小姑娘，你也太小覷我們天水神宮了。天河星界位於星穹中央，而我們天水神宮更是天河星界‘七大仙宗’之一，雖不如當年的靈武天宗的威勢，可實力卻並不比它差，何須覬覦靈武天宗的傳承？”
“我看不見得吧。”
步雲蟬譏誚地道，“我雖不知那天河星界的狀況，可據你所說，靈武天宗當年是萬界獨尊，而你們天水神宮雖強，卻也只是一個星界的七大宗門之一，或許排名還不太高，若是放至萬界星穹之中，搞不好連前二十名都排不進去。”
說到這裏，步雲蟬眉宇間的嘲弄之色愈發明顯，“一個萬界獨尊，一個疑似萬界前二十，不知你哪來的臉面，將那什麽天水神宮與靈武天宗相提並論？”
“你……”
黑袍老者為之氣結，臉上浮起一抹青氣。
周圍眾多天水神宮羽化大能，也是氣得夠嗆，卻又拿不出話來反駁，而事實也的確如此，靈武天宗獨霸萬界，而天水神宮在天河星界可排第五，而在萬界之中，差不多可排在第十二位，這兩者的地位和實力，的確沒有可比性。
“副宮主，何必與這螻蟻白費唇舌？”
高遙的目光霎時冷冽如刀，寒聲說道，“不如我等同時出手，將這‘十方點星陣’徹底打破，到那個時候，倒要看看她是否還能如現在這般簧口利舌，肆無忌憚？”
至於那靈武天宗的傳承，只要將那女子抓住，還怕逼問不出來？
其餘眾人，也都是連連出聲附和。
事實上，除了副宮主之外，他們誰都不知道老祖宗讓大家來這蒼虹星的意圖。在目的不明的情況下，若能攫取那靈武天宗的傳承，也算是不虛此行了。
“惱羞成怒了？”
城池上空，步雲蟬冷聲大笑，“你們也別遮遮掩掩了，也不怕告訴你們，我的確是獲得了靈武天宗的傳承。”
“不過，你們以為攻破了這‘十方點星大陣’，東西就能到手？真是白日做夢，防護大陣即將崩潰之時，我會立刻引爆道胎。我死了，你們什麽都得不到。”
這番話說到最後，步雲蟬已一臉決絕。
眾人都是面色微沈。
如果她真的心存死志，哪怕一百零八人同時出手，瞬間打破防護大陣，也是攔不住她的。或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她的殘魂，汲取她零星的記憶，可是，誰也不能保證，那些記憶片段中，就會有關於靈武天宗傳承的信息。
“小姑娘，你著實多慮了。”
黑袍老者打了個哈哈，笑道，“我等對你並無惡意，所以，不要輕言‘死’字。在靈氣如此匱乏的星球之上，你能修煉到須彌後期，著實不易，若就這般毫無價值地死去，豈不可惜？”
他神色間流露出了一抹讚賞之意，又開口說道，“老夫看你資質不錯，你若願意，不妨拜入老夫門下，過些日子可隨前往天水神宮修煉。如果老夫沒看走眼，你百年之內，必能踏入羽化之境，這可比你繼續留在此地要強多了。”
“拜你為師？”
步雲蟬略一遲疑，瞬即便冷哼道，“我憑什麽信你？誰知你是不是在誘騙我走出防護大陣，以便獲取靈武天宗傳承？一旦你到時候反悔，我落入你手裏，豈不成了砧板上的魚肉？”
黑袍老者笑道：“小姑娘，這個你放心，老夫乃是天水神宮副宮主章道同，向來言出必行，收你為徒，只是愛才心切，不忍見你埋沒於這邊荒星球。”
“當然，你若實在不放心的話，老夫也可發下天道誓言……你既然獲得過靈武天宗傳承，自然也該知道天道誓言是什麽吧？”
天道誓言，便是以天道立誓。
要立下這樣的誓言，也不是隨隨便便說一句“我以天道立誓”就行的，其過程非常嚴苛，而且，這種誓言也不是誰都能立的，首先得是已魂衍仙靈的仙蘊羽化。
唯有靈魂中衍生出了仙靈意蘊，才能夠勾連天道法則。
所以，普通的羽化後期，想立天道誓言都不行，至於羽化後期之下的修士，就更別想了。
天道誓言立下後，靈魂中便會多出一枚天道法則凝聚而成的烙印。
一旦違背誓言，天道烙印立刻就會引爆，違誓之人，瞬息之間便會魂飛魄散。
“好！”
步雲蟬點點頭，沈聲道，“不過，我得好好考慮一下才行，還有，你若是立天道誓言的話，需得再加一句，你們絕不傷害望龍城內外、乃至蒼虹星的所有民眾。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章道同微笑頷首。
“……”
步雲蟬身影沈落，回到了帝仙宗駐地。
幾乎是踩踏實地的剎那，步雲蟬腳下一個踉蹌，竟險些軟倒在地，好在反應及時，立即穩住了軀體，而後如釋重負地輕籲了一口氣，拖延時間算是成功了。
別看她剛才在高空之上，應對自如，可面對著那麽多實力通天的絕世強者，她所承受的壓力之大，可想而知，因為那些人，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攻擊防護大陣。
從現在的情況看，那些人應該暫時穩住了。
只是不知這時間能拖延多久？
步雲蟬想到自己怒極現身之時，耳畔響起的“拖延時間”四字，心底難免有些焦慮。
拜章道同為師、前往天水神宮，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至於那靈武天宗傳承，自然也是子虛烏有，而所謂的天道誓言，她更是連聽都沒有聽過。
她做的一切，都是為了那四個字。
高空之上。
“副宮主，你真打算立下天道誓言，收她為弟子？”
見步雲蟬的身影沒入一座小殿之內，高遙有些按捺不住，若真立了天道誓言，日後想要逼問靈武天宗的傳承，可就難了，畢竟違背天道誓言的代價太過慘重。
章道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，沒有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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